属性：所有坑都是全员粉
情况：三次元极忙，更新靠热情，催更大概率没用。
【Ebenji】一发完接梗第五弹 狗血小甜饼 分手又复合 注定在一起
安静的机舱内，一个男人把手放在脖子上，让自己窝在座位里。
机翼划破夜空，小小的窗户外漆黑一片。
“邓恩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空姐温柔的询问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本杰明邓恩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止于礼貌的笑容，轻轻回答不用，然后更深地把自己缩进宽大的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但他睡不着，行程还长，足够思绪蔓延。
两天前，克什米尔的医疗营地里。
茱莉亚走出伊森的病房，向正准备朝里走去的伊尔莎友善地微笑。本吉看着茱莉亚远去的身影与伊尔莎带上的病房门，仿佛看到一场仪式，一个交接——伊森曾经最重要的人从他生命里走出，另一个人闪亮登场。
所有新人故人在克什米尔因为一个即将爆炸的核弹意外相遇时，本吉才深深意识到茱莉亚与伊尔莎是多么相似——脸骨的轮廓，下颌的角度，双眼的神采，笑容的里的暖意，还有天生的正义善良。然后他想到伊森送走茱莉亚那一年的消沉潜伏，他与伊尔莎突兀短暂的相识后给出的种种特殊待遇与可称为罕见的信任。
——他身边是否真正有过本杰明邓恩的位置？
本吉伸手抚过自己的脖颈，那里是莱恩留下的可怖伤疤。伊森亨特甚至还没来得及检查一下自己男朋友的状况。他们在一起三年了，一种不真实感却挥之不去，未来当然总是飘忽的，毕竟世事难料——但事物可以变，人物不能变啊。本吉却从未确定自己是伊森生命里的主角还是过客。
伊尔莎并没待得太久，她从病房里出来后本吉走了进去——伊森看着他走进房间，却似乎有些低落——也许是因为伊尔莎要离开了？她向伊森告别了？他并不想猜。
本吉默默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仍然虚弱的特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他打了招呼：“伊森。”
“嗯，本吉？”伊森看起来像是艰难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出口地话，又像是试着要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但并未非常成功。
本吉也感到喉头被堵住，他深呼吸，努力地想开口：“伊森，我在想，或许……我是说，我们……”——这真是一个糟糕地开头，生硬而尴尬，甚至没有日常的关心，本吉认真打量了伊森的神色，觉得并无大碍，于是决定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是说，我可能要先离开了，额，回伦敦待一段时间，你，额，你在这儿当然会好好的，茱…，大家都会照顾好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虽然我想应该也没有，但是，如果有事，随时联系我。我是说，那个，也许，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本吉垂头盯着自己的脚——他期待伊森说些什么，但良久没有回音，他鼓起勇气抬头——读出了伊森的悲伤与眼里的默认。本吉瞬间站了起来：“那，那我就先走了，再见。”他逃也似地退出了房间。
他没察觉身后特工执着追寻的目光。伊森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跑出很远，跑过转角。
本吉回了自己的帐篷，马上定了第二天起程去伦敦的机票。他没有向伊森告别，伊森也并未传来任何消息——多么讽刺——曾经耳鬓厮磨心手相依的爱侣竟可以忽然之间如此疏远。
他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天——伊森从莱恩的魔爪下抢回他，在夜色里送他回家。那晚伊森表现得很奇怪，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最终竟然在他进屋半小时后又敲开他的门向他告白。两人在客厅紧紧相拥，公寓窗户半开半合着，伦敦的夜风轻柔地从他们身边旋过，又打着转离开这所屋子，吹散那一晚所有的不幸。
而现在，自己要一个人回家了。飞机在下降，天气不佳，细细密密的雨丝在空中斜飘着，本吉仿佛看见了风的实体。
他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最终提前销假回了IMF。他的公寓里全是伊森的痕迹，他很难继续一个人待下去，尤其是当你仍期待一个人会回来的时候——他这才知道原来三年并不短。他们并不常回这个家，但是一切能找到的日用品都是双份的——靠在一起的电动牙刷，星球大战里不同人物的马克杯，宅男必备大脚拖鞋，卧室里的两个枕头，床头柜两层里明显属于两个人的东西。起床时他总会想到他们一起醒来的样子，柔和的晨光透过窗帘没拉好的地方在棉被上投出几道阴影，昏暗的房间里两道人形凸起在棉被下靠得很近。伊森通常比他先离开床——他会悄无声息地贴得更近，把头埋进本吉颈窝里待一会儿，在他的后颈印下几个吻，然后磨磨蹭蹭地起床拉开半边窗帘，让更多光线进入卧室，却也不至刺眼。伊森不知道，本吉总会转身看他拉开窗帘，看阳光在每一日的起始包围自己的背影。
我曾爱过你，我仍深爱你。
一切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呢？谁也没有正确答案。
本吉申请调回了内勤组，CIA上级没有为难刚从生死关头逃出来的特工，他重新回到了技术组，仍然担任伊森分队的固定内勤。他搬回办公室那天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伊森从门口走进来，走向他的办公桌：“本吉，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好久不见，还好，没什么变化。”他微微低着头，“你呢？”
“老样子，”伊森顿了一顿，“你调回内勤组了？”
“嗯，是啊。”
伊森露出一个笑容：“挺好的，这样很好。”
本吉胡乱地点点头，感到一阵酸涩从胸腔蔓延——伊森看起来很轻松，是因为他们再也不用绑在一起出外勤了吗？
他们的小队仍然高效，他们仍然是默契的搭档，不管是从前的内勤与外勤，外勤与外勤，还是如今的内勤与外勤。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工作和感情能分清——
但本吉无法控制自己对伊森过分的关注与在意。任务时，他总是更多盯着他周围的环境，总是更留意他的每一个要求，伊森待在办公室时，他总是忍不住靠近说话，又劝自己这是为了保持自然的朋友关系而进行的必要交流，他关注伊森每天的外套与鞋，领带的款式，须后水的气味——他必须远离伊森，否则他会去挽回这段由自己开口结束而伊森并无异议的感情。
不久后，本杰明邓恩提交了第二份申请，他没有明显地说自己要调组，只说组内技术人员一直不足，自己经过外勤训练之后效率更高，更加变通灵活，不该再当某一个小队的固定技术员，而应该和其他内勤一起视任务情况流动。
酒吧里。
卢瑟皱着眉头：“伊森，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和本吉再谈一谈。”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疲惫地看着酒杯杯底：“已经太明显了不是吗，本吉申请调回内勤，然后申请不再当我们小队的固定技术官。我不该再找他谈。”
我不该再找他谈，伊森想，如果他想离开，我应该给他自由。自己的爱情也许重要，但必然比不上本吉的人身安全。他还记得伊尔莎和他告别时，专门告诉他本吉在任务中的伤势，告诉他莱恩又一次差点杀害他。他想起本吉那几日总拉到领口的外套拉链，不取的围巾和高领毛衣，苦涩地想——我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我明明承诺过不让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而我竟然都没发现他再一次受了伤。也许我只会带给他危险，也许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然后本吉脚步沉重地走进了病房，伊森不敢说话，只等他开口。“我可能要先离开了，额，回伦敦待一段时间，你，额……”他想，他受了惊吓，应该先回家休养一下。本吉继续道：“那个，也许，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分开一段时间……所以本吉也对自己失望了，对这段感情失望了。伊森不知道如何回应，本吉想走。他凭什么挽留？他知道自己应该理智大度地说好，但他发不出声音，他希望本吉再说点儿什么。“那，那我就先走了，再见。”本吉飞一般地离开了。别走，本吉，别走。伊森看着他跑过拐角的背影，疲惫地合上了眼，一滴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出。
伊森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卢瑟也无法反驳伊森了——本吉的确已经做了太明显的决定。
“卢瑟，”伊森的声音低沉到嘶哑，“我以后会多接长期任务。”
“伊森……”
“再不走，我会逼他回来。” 每一天我都想把他带回我身边。但我不能再把危险带给他，我会控制自己离开他。
本吉好几天没在办公室见到伊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伊森开始了一个长期潜伏任务。他竟然就这样没有消息的走了——可自己还有什么身份要求他的交待？本吉怔怔地坐在电脑前，他想，清醒，本杰明邓恩，你不能逼伊森留在一个他不爱的人身边，这不公平。他有资格追求他心里真正渴望的那个人。
他拍拍自己的脸，重新看向屏幕——生活还要继续。
“嗨，本吉，想去吃午饭吗？我们一起吧！”IMF第二小队的队长出现在本吉的办公桌旁。
“嗨，米勒，好啊，去哪？”本吉答应下来——多和别人相处，散散心，换个心情。
“我都行，你想吃什么？”
“那我们……”
时间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伊森亨特从不知道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回来时，就看见IMF另一个小队的队长和本吉一起走出大楼，走进附近的餐厅。
他皱着眉这个人他有些印象——似乎叫米勒琼斯？
午餐时间之后，本吉看见了消失数月的伊森——他完好无损，本吉松了一口气。他佯装自然地走过去打招呼，和他进行了一个同事间的友好拥抱，然后他们在办公室聊了很久无聊的天——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任务还顺利？”
你有想我吗？——“最近都干了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你开心吗？——“其实都是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三个月，两个人都有太多话想说，但一切说出口的又是那么无关痛痒，无足轻重。
伊森发现，琼斯在办公室的每一天都和本吉一起吃饭，他总是准点出现在本吉办公桌旁，然后两人自然地离开大楼——他们在一起了？不，如果是这样本吉至少会知会自己一声。那两个人只是习惯了一起吃饭。饭友？不，两个不在同一队的人没有这种莫名奇妙的关系。那是琼斯在追他？是了。而本吉正在尝试接受这份追求。伊森亨特自己观察出了一个结果，结果是正确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能酸涩地看着本吉和另一个人越靠越近。
本吉看出来米勒在追求自己，这并不太隐晦，自己也没有那么蠢，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米勒说他清楚自己心里仍然有伊森，但他接受这个事实，他可以等，因为自己和伊森无法继续在一起也是事实，他说自己只是需要时间走出来，而他不介意当那个陪自己的人。
本吉觉得他说得对，他无法想象自己会爱上另一个人，可惜他也无法想象自己和伊森亨特共度一生。但哪有人会永远爱着另一个人呢？他并不想放弃自己孤独终老。如果必须要其他人的出现才能清除伊森的痕迹，他不介意试一试——他至少应该试一试。
米勒琼斯与本吉几乎称得上是出双入对了，本吉的任务大多是协助琼斯的小队，甚至有几次进入外勤战场进行技术支持。伊森对自己说，冷静，克制，他至少还是你的同事，只要他安全，只要他安全，自己不介意退出他的生命。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也太艰难了，他大概要用一生去完成。
大抵是因为心神恍惚，气流轰鸣着砸上他的背部时特工甚至没能定位出爆炸源就失去了意识——伊森在一次任务里受了不轻的伤。他悠悠醒转时一个人红着眼坐在他床头——“本吉？”伤员的声音很轻，但本吉立刻给出了回应：“伊森？伊森，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叫医生！”伊森还无法说话，只能看着从前在他身边的技术员一边按了床头的医务铃，一边又亲自跑了出去。
然后本吉调了回来，他又成为了伊森的固定内勤，而伊森不理解原因。
“伊森亨特，你应该去和本吉谈一谈，你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吗？我看得出来你还喜欢他。他这次可是自己跑回你这边的。我放弃了。”米勒琼斯意外地找上他，说了一串话之后扬长而去。
“……”伊森最终接受了来自情敌的建议。
当天晚上，他徘徊在本吉公寓外——他知道备用钥匙就贴在门口左数第三个花盆的底部，花盆带着指纹识别系统，被陌生人拿起会发出刺耳的警报，门廊的周围是密集的红外射线，激活的开关一个在卧室，另一个在屋外向东十五米的老树下，本吉应该正在客厅打游戏，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会去洗澡，然后跑上床继续玩玩平板再睡觉。
伊森盯着亮灯的窗口——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敲开那扇门——就算这次无法再得到当年的结果，他也应该试一试。
他走上前去，敲响了门。
“来了！”屋子里传来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伊森静静站在门口——门开了。
“伊森？你怎么在这儿？”
“本吉，我们能谈谈吗？”
“……好。”本吉侧身让出一条道。
伊森熟门熟路的走进客厅坐下：“本吉……”
“嗯。”
伊森深吸了一口气：“本吉，别和米勒琼斯在一起。”
“什么？”
“别和他在一起，本吉，和他在一起也不安全。我……”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可他说不出口，他已经让他受伤两次。
“我们已经分手了。”
“……”伊森找不到话回应。
沉默又开始蔓延，蔓延。
伊森清了清嗓子，孤注一掷道：“那你为什么回来？”
“什么？”本吉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是你先回来的，本吉，是你先回来的！”伊森突然站了起来靠近他，本吉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却被特工狠狠拉了回去锁进怀里，“本吉，我想放你走的，我真的想放你走的。只要你安全，我没有资格拦你，可是你自己又回来了。本吉，本吉……”伊森叫着他的名字，“我不想再放你走了，别走。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了，我没能保护好你，但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本吉，别离开我。”两人的脸颊耳朵贴在一起，本吉几乎能感觉到伊森在颤抖。
“你，你不是，你不是也想分手吗？”本吉小心翼翼地问，不敢带上太多期望。
“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分手了！”
本吉愣愣地说出自己的一系列结论：“在克什米尔，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因为伊尔莎要走了而低落，你对茱莉亚念念不忘，她们俩长得那么像，你，伊尔莎对你很特殊，你很信任她。我，我说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你默认了，你没有和我告别……你，我，我后面调回内勤，你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和我一起出外勤了。然后你又不告而别，去执行长期任务，我以为你想离我远一点。我是说，我是说我都能理解，如果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你应该跟从自己的内心去追求……”本吉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伊森难以置信又哭笑不得地听着爱人断断续续的思维过程：“我正在追求。本吉，我爱你，我只爱你。”
本吉抬起头似乎想要说话。
伊森一把将他按回去：“先听我说完，本吉，我从来没有对茱莉亚念念不忘，也许我对她始终有一份愧疚和自责，但那早就不是爱情。很抱歉这样说，本吉，但是，但是我不是圣人，我不能永远爱她。我，我爱过她，但我又爱上了别人——我又爱上了你。本吉，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爱过其他人，就永远剥夺了我证明我这一刻只爱你的权利。伊尔莎，我信任她，是因为她几次不顾自己的处境救我的命。当时我很低落，不是因为她要走，是因为我又一次让你受伤了。我默认你要和我分手，是因为我不想答应，又找不到理由挽回——本吉，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要和我分手，我以为你终于觉得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我，我只想要你安全，你回了内勤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那样你会更安全，但是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忍不住想靠近你，我待得越久，就越想逼你重新和我在一起，我没本法控制自己，我只有去执行长期任务。”
伊森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全部。
本吉惊讶地张开嘴：“所以，你……”
“我爱你，本吉，我爱你。胜过我爱过的任何人，胜过任何爱过或将会爱你的人。”
本吉沉默了一秒回答：“我也爱你。”然后他伸手回抱住伊森，“你问我为什么又回来——因为你受伤了，我不放心。我想，我得盯着你，就算，就算我也没办法在你身边控制我自己，我还是想保护你。”
一切误会终于解除，伊森的嘴唇贴上本吉的额头。
“本吉，永远别再说离开我了。”
“不会了。”
“以后你想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嗯，好。——那你也是。”
“离米勒琼斯远一点。”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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